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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月人

地球上某个角落,曾经有一个族群,千百年来有着自己小民族的特定祭祀方式:狩猎。他们不像其他族群一样狩猎动物,他们狩猎的是月光。

据记载,月光在还没有被诗人发现其意境之前,它们在栖息在水中、偶尔上岸爬行。但是要捕捞到完整的月光,须乘船出海。

但古时候的海十分凶险,勇士们十有八九回不到陆地。所以大家都认为月光会吞噬人类;但他们必须依照天神的指示,每当天上看不见月亮的时候,便要动身了。这一天被称为月光的出生日,也叫新月。狩月人带好十足的食水,披上族人缝制的斗篷,将木船推入水中一起消失在黑夜。再等到下一个新月的到来,大家便在海边等待狩月人凯旋。

狩月人在离岸线九百桨的地方撒上网。吹响手中的唤月号角(其他文献中亦称作玉箫),光脚踏着船板,犹如海中独奏会。有时伴随雨声雷声,呼风踏浪,游鱼出听。

大概食物过半后,狩月人便收网返程。此时早已疲惫不堪,记忆模糊。据族人的后代在书中的回忆,此前能成功归途的狩月人屈指可数,就算平安到来,手里空空如也的占多数,也算是狩猎失败。

如果回来的狩月人带着月光,他便是族群里最成功的人,他会被族人冕上红石白玉海月冠,当上族群的王,过上胡吃海喝的生活。海边的石碑上刻着那个象形文字,便是有记录以来唯一狩月成功的勇士。

族人们把狩猎到的月光装在半通透的瓶子里,放在思修米洛浦神殿内。据说天神会在新月之后的第二天将月光吞噬走,所以月光在新月那天会照亮整间神殿。文中并没有对月光进行描述,也不知是死是活、以什么体态存活着。


……


我上次去神殿里,看到许多摔碎的瓶瓶罐罐。尚有几个完好的瓶子,但里边什么也没有。

我问同行考察的李查柰博士:所以真的有人在瓶子里装月光吗?

李博士继续跟我说这个部落的后半段故事。

刚才说到狩月人并不是每次都回得来,回来的也不一定成功带着月光回来。没有月光,天神便会惩罚他们。每家每户每晚丢失财物算是小事,有时有些少男少女莫名失踪才是天神最大的惩罚。狩月人需要精壮成年男子,总是这么失踪下去,早晚都要灭族。

于是,那个唯一狩月成功的勇士,在他回来的第二个新月夜,燃起篝火接收到神的指意:如果带不回天神所愿之月光,便让族里最大的王将部族里最美的女孩送到海边那个回声洞,一个月修炼后再回部族。如果遵循这条至高无上的规则,族群便会根深叶茂,繁荣发达。

“搁这说笑呢,博士。这不就是这个男的贪美好色而编的迷信谎言吗??”

“是啊,所以这个部落很快就消失了。”

狩月人回来之后又过了两年,族人在海边发现一具浮尸。是个女孩,巫医说死去大概有三天了。距离上次没狩猎到月光的新月还不到半个月,部落的王也在洞里闭关修炼。大家赶忙跑去回声洞,发现部落的王死得凄惨:赤裸着下体,头顶的白玉皇冠被砸得粉碎,脸也被重物敲得模糊不堪。

“记载写的很优美,我只是帮你翻译过来。其实他后面还补了一句:在那海风呼啸的午后,他躺在一地皎洁白月光之上安静离去了,海浪都为他失声……”

我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1

(完)


  1. 【本文纯属虚构,出现的人物、记载、剧情均与现实世界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