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選擇

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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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許多人在我這個年齡的時候都開始迷茫於尋找接下來的生活方向或如何留存現在所持有的那點“生活股份”。這些想法，其實有的沒的或多或少都圍繞著你是否願意跳出框外、跳出舒適圈尋找新的方式生活。所以，停留或者前進需要選擇。但是大多數的選擇其實十分簡單，只不過外界的聲音迷惑自己產生了無數個選擇，如入迷霧森林般再走不出來。

一旦談論起別人如何成功，或是如何穩定，甚至如何不用努力就混到飯吃，本質上已經在暗中攀比了。小時候不這樣想，因為自己的腦子還不夠好使。

小時候上補習班，旁邊坐著一個愛調皮搗蛋的小男生。他跟我很要好，友誼深深地就體現在上課一直不停的交頭接耳小打小鬧。有一次老師實在是忍不了了，指著我們吼道：“你們倆個，上課整天嘰嘰歪歪是對我有意見是不是？坐第二排還敢這麼大膽，”然後她指著我：“你就算了，考試起碼還能及格。

再看看你這小兔崽子，天天不及格還上課說閒話？學習不好將來沒錢生活怎麼辦？你就是你爸媽天天工作忙才讓你在這上課，你還不好好學？ ”

“我爸媽也沒很忙啊。”同桌不是個內斂的孩子，要是我早就藏桌子底下了。

“沒很忙？難道你要啃一輩子老嗎？你們家很有錢嗎？你爸做什麼的？”

“我爸在家樓上打麻將”

……

“你媽呢？”

“我媽在家樓下打麻將”

……

“你們家都這樣，怎麼有學習氛圍？你願意就這樣自甘墮落嗎？！你爸媽天天在外面靠麻將賺錢能好到哪裡去？”

“也不是外面，老師，”同桌說話非常有底氣：“整棟樓都是我們家的。”

那年是七年級的夏天，我第一次明白：只要擁有白石洲一棟樓，一世就都不用愁。不止一世，至少到我同桌這一代，以後都可以靠打麻將維生了。

不過當時還小，根本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心生嫉妒，只看著這位大學剛畢業沒多久、來深圳租在白石洲、在出租屋附近的補習班開始她第一份工作的老師凶狠的臉慢慢變得驚訝，再冷靜了數十秒接著教牛頓的運動定律，並讀不出她此時此刻除了在想牛頓，還在想些什麼。

但我現在也是當年老師這個年紀了。我確實發現，靠打麻將就能過生活的話，那實在是太爽了。那時，在她面前，她和我的同桌擁有著除了年齡的代溝之外，還有一道她至少要打兩輩子工才能觸碰到對岸的鴻溝。

然而，小孩子並不會在乎自己的話是否會影響到別人的自我思考，但大人就不一樣。不斷在微信朋友圈販賣焦慮的Python小課，和廣場上正在休息而開始炫耀攀比的跳舞大媽，他們無時不刻影響著我們的思緒，創造一些本就不需要理會的選擇。

其實誰都知道，交九塊錢上的編程體驗課根本就不能讓你學會辦公自動化；小區那個四期三幢的大媽的前夫的同學的二舅家的海歸女兒也只是普通人而已。這些販賣焦慮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想付予善意給你動力還是只想整垮你。

有些選擇其實就是施加給自己的壓力，甚至有些選擇其實自己根本覺得不可能實施它，只是給自己一個暗示，向自己炫耀原來自己也擁有會思考的大腦。

真正跳出框外的那些人，相信他們也不認為自己已經跳出了框外，只是後來人們告訴他們這些舉動就是跳出框外。比如同桌的爸媽忙碌半輩子，最後跳出框外開始打麻將。

不想為這篇文章作總結，因為總結出來是一段正確的廢話，是一碗隔夜的雞湯。如果一定要有，那麼就是“別聽別人瞎比比”。

不過，寫這些本也不是為了給誰看，直到我想起我並沒有當年那個同桌的聯繫方……

（完）